《张大千家书》(增订版)包立民著/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6年6月版/48.00元
世人知道张大千是出色的画家,却很少有人体察到他心中除了有一个艺术世界之外,还有一个柔情的故乡。《张大千家书》(增订版)共收录了张大千的42通家书:致三哥张丽诚22通、致四哥张文修5通、致二嫂杨浣青1通、致十女张心瑞6通、致诸侄8通。其中有21通是继《张大千家书》初版后陆续收集的。虽然据该书编者包立民推测,这些家书仅仅是张大千书信作品中很少的一部分,但对于读者来说,能够阅读到这些文字已是一大幸事。
这42通家书不仅体现了张大千对家人、故乡和祖国的体贴与眷恋,更直观地展示出包立民希望向大家澄清的张大千不归大陆的两个原因。
无论走多远,“亲亲”之情和思乡之情都会伴随人的一生。普通人如此,至情至性、心思细腻的张大千更是如此。张大千于1961年5月29日致其三哥张丽诚的信中写道,“老年弟兄天各一方,不得相见,惨痛万分!”读罢让人心痛不已,世间最深沉情感的莫过于“亲亲”,对于异乡的老年人更是如此,10余年不得相见的兄弟仅能够凭家书相互慰藉,其苦楚可想而知。而就在这同一封家书中,张大千告诉三哥“月初经过香港,曾托一门生兑上美金五十元(合人民币一百廿二元)。……外寄砂糖二公斤、花生油五公斤、花生米二公斤、红枣一公斤、云腿四罐。”体贴与记挂之情跃然纸上。很少有男子如此心细,除了金钱,还将生活中日常必需的物品寄给兄嫂。也许正是艺术家的身份使得他如此细腻周到,也许是对于家人的感情太过浓烈,于是在细微之处也要尽心尽力。
由于张丽诚已在1977年病逝于内江,因此张大千在1974年与三哥通信之后,7年都未曾得到兄嫂的消息,时值张大千身体每况愈下,眼疾已重,心内之苦可想而知。故于1981年2月15日致三哥的信中,张大千写道,“以后得时时通信,胜于梦中相抱而泣也”。可怜三哥已逝,张大千尚不得知,空留一腔盼望与思念。而此时张大千也已由美国回到我国台湾,与大陆遥遥相望而不得归,思乡之情想必空前浓烈。
此外,张大千在致四哥及子侄的信中也多次提到寄钱与物品回去,可见张大千虽旅居海外,却有一大家子的人等着他的照料接济。而这也正是包立民希望向大家澄清的张大千不归大陆的原因之一,即经济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政治方面的。除了生存与创作的相对自由的环境需求之外,艺术家身后也需要一个相对客观和自由的评价环境。一部分人曾对张大千怀有如《张大千欺骗了大千世界》中所展示的那样的误解,以为这位难能可贵的艺术家也拥有“高明”的欺世盗名的头脑,然而世间自有公道,孰是孰非,世人也自有明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