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涛：童书童话——东西方在雅典相会

人类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东方的、西方的，相同的、相斥的，和谐的、隔膜的……都将集纳成一束光芒汇入某个星系，成为宇宙中一个闪亮的星辰。全世界的童书工作者们，包括作家、插画师、出版人、推广者，他们的每一分努力都在为这束光芒注入能量。

熊亮（右）与俄罗斯画家欧尼可夫

8月30-9月1日，第36届国际儿童读物联盟（IBBY）世界大会在希腊雅典召开。70多个国家的近600位代表出席了这次世界童书的盛会。这次大会的主题是童书童话——东西方在此相会。中国分会组织了以海飞为团长、薛涛为副团长的18人代表团出席大会。

这次大会几个主要议程成为各国代表团和中国代表团关注的亮点。一、国际安徒生奖颁奖典礼，为本届画家奖和作家奖得主颁奖，聆听他们的获奖感言；二、颁布2018年IBBY荣誉榜单，中国作家秦文君、画家张宁、翻译家马爱农的作品进入中国榜单；三、中国代表在专门的论坛阐述“童书为人类共同体提供人道基础”，向大会各国代表阐述中国童书工作者的思想和主张；四、中国爱阅基金会赞助设立世界阅读推广人物大奖；五、本届大会的最大亮点——见证张明舟先生当选IBBY主席。这是华人首次在该机构担任最高职务，受到国内外瞩目。

角野荣子（右）与薛涛

笔者全程参与了这次盛会，并见证了大会的所有日程。我深深感叹，世界各国的儿童文学作家以不同的语言和面孔为东西方文化的相互理解架起了一座桥梁，同时他们也正走在一条布满荆棘的光荣路上。我更感到自豪，有改革开放40年的祖国做坚强后盾，经过几代创作者、出版人、版权人的不懈努力，中国儿童文学迈向世界的步伐愈加稳健、自信，已经与各国优秀作家作品一起铸就了世界儿童文学的高原与高峰。

童谣：回荡在安徒生奖颁奖典礼

8月31日夜晚，朗月高悬，群星闪耀。然而有两颗最璀璨的新星出现在希腊国家艺术中心会议大厅。各国代表济济一堂，见证国际安徒生奖颁奖典礼。本届安徒生奖评委会主席帕奇·亚当娜主持颁奖典礼，并与IBBY主席瓦力德·邓肯一起为获奖作家、插画家颁奖。获得本届插画家奖的是俄罗斯插画家伊戈尔·欧尼可夫，获得本届作家奖的是日本作家角野荣子。两位获奖者出席颁奖典礼，庄严接受这份世界儿童文学的最高荣誉。俄罗斯国家文化出版部副部长和日本驻希腊大使也出席颁奖典礼，见证两位获奖者为本国赢得的至高荣誉。

安徒生奖评委会首先为俄罗斯插画家伊戈尔·欧尼可夫颁奖。帕奇·亚当娜宣读了颁奖决定和获奖理由，与瓦力德·邓肯一起为获奖插画家颁发证书和金质奖章，随后伊戈尔·欧尼可夫发表获奖致辞。伊戈尔·欧尼可夫1953年生于莫斯科，从莫斯科化工大学毕业后即致力于动画制作和童书插画工作。评委会在给伊戈尔·欧尼可夫的授奖词中认为，他创作的插画能让一页书充满生机。在其笔下，一系列书中的角色得以跃然纸上，活灵活现地把“伟大的俄罗斯艺术语汇、风格、热情带入自己的作品”。伊戈尔·欧尼可夫接受证书和奖章后致辞回顾了自己的创作历程，阐述了自己的创作观。第二天，此次入围5人短名单、与该奖擦肩而过的熊亮跟我聊起伊戈尔·欧尼可夫的作品。熊亮感叹，这次插画奖颁给这位俄罗斯画家非常值得欣慰。因为这个画家忠实地画着一切，又让一切都重获生命，他理应获得这个荣誉。恰好这时伊戈尔·欧尼可夫从我俩身边走过，我帮他俩拍摄了合影，让走进该奖的画家与走近该奖的画家“同框”了。

马爱农（左一）、张明舟（左二）与薛涛

评委会接着颁发作家奖。83岁高龄的日本作家角野荣子轻盈地走上奖台，她光芒四射，顿时让整个大厅亮了起来。角野荣子1935年生于日本东京，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曾经做过出版工作，后来开始周游世界，还在巴西生活过两年时间，目前在神奈川县居住。作家著有《想吃意大利面》《裤子船长的故事》《我的妈妈静静》，代表作《魔女宅急便》被宫崎骏拍成动画电影，享誉世界，更为中国读者和观众所知。这部作品被认为“能够治愈人心”，语言幽默，不仅孩子喜爱，也能让成年人重拾童心，获得艺术享受。角野荣子大器晚成，35岁才出版第一部作品，经过数十年的创作终于登上儿童文学的最高殿堂。这位老作家创作力非同一般，83岁高龄仍旧笔耕不辍，时有新作面世。

角野荣子从瓦力德·邓肯和帕奇·亚当娜手中接过证书和奖章，随后致辞。我不懂日语，但我分明听见她多次重复着一个节奏感很强的语段，我猜那是一个童谣，她在复述一个对她的生活和创作产生重要影响的童谣。在回国的航班上，张明舟先生向我复述了这位女作家致辞的内容。角野荣子充满感情地回忆了她童年的经历。她4岁丧母，慈爱的父亲经常让她坐在腿上，为她讲述一个日本家喻户晓的民间故事，这个故事叫《桃太郎》。作家一直清晰记得故事中的歌谣直到今天仍在流传。这个童谣能把她带回到从前的岁月，那是二战后期令日本人民绝望的时代。日本的房子，通道宽敞，窗子和门拉开后，室内和室外能连在一起，房屋之间也能连在一起。这样，鸟鸣、风声和雨声也都连在了一起。人们通过想象力获得信息，在这个背景下，这个童谣产生了。这个童谣没有约束，形式自由、充满着节奏和韵律，却精确地表达了人们的感受……她10岁的时候，是书给了她安慰和勇气，让她继续活下去……今天获得安徒生奖，对她来说具有特殊意义。可以说，是艰难的生活处境、童年的特殊记忆、民间文学的滋养共同成就了角野荣子的创作，让她最终问鼎世界儿童文学最高荣誉。

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生活、故乡、童年经验、民间与传统是最宝贵的财富。它们既是我们创造文学世界的基本材料，更是我们创造文学世界的内在驱动力。这次获奖的作家和插画家的致辞，无不在述说着这个话题。

IBBY主席张明舟（右）与海飞

第二天早上，我在安徒生奖作家画家榜前驻足，充满敬意地打量着获奖者们为我们留下的精神高度。两个榜单列举了历届获奖者的照片、国籍和姓名，上届获奖作家曹文轩当然在册。意味深长的是榜单的下部留下了一片空白，这好像在告诉后来的创作者——这些高度固然令人仰止，但也并非难以企及，他们为后来者留下了足够的空间。艺术永无顶峰，一个个创作者燃烧生命奋力攀登，不断挑战艺术极限，燃烧后留下的印记构成一部厚厚的文学史艺术史。这时，我感到一位轻盈的老人从我身边飘过。是她，角野荣子。我轻轻拉住这位老人与她合影留念。她微微笑着，更像一个孩子。那是尝遍人生百味后的从容与淡然。站在83岁的老人身边，我反倒显得苍老了。

中国童书：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人道基础

这次国际儿童读物联盟世界大会，中国代表用生动的故事和优秀的作品奏响了童书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人道基础的基调。

8月31日下午的全体大会公布了本届IBBY荣誉榜单，有三位中国作家、插画家、翻译家的作品荣登榜单。在会议现场，主持人每宣读一部入选作品、屏幕上便闪出这部作品的封面和介绍，随即便引起一阵欢呼和掌声。各国代表都在为本国入选作品欢呼，同时也为他国入选的作品鼓掌。当宣读秦文君创作的《小青春》、张宁创作的《乌龟一家去看海》、马爱农翻译的《小书房之穷岛的奇迹》时，中国代表们纷纷欢呼，用力鼓掌，激动的情绪汇入到全场的热烈气氛中。我们纷纷向在场的马爱农、张宁祝贺，同时也祝福出版这些作品的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接力出版社、安徽少儿出版社，他们出版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致力于向欠发达地区推广阅读，让生活在不同地区的孩子享受阅读的权利，体会到阅读带来的美好体验，从而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坚实的人道基础。

在“童书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人道基础”的主题论坛上，中国代表纷纷发言，用生动的故事、感人的经历、深刻的创作体验、丰硕的出版成果阐述中国童书工作者在关怀儿童精神成长方面做出的积极探索和不懈努力。海飞、薛涛、熊亮、童喜喜、肖叶、小雨姐姐、姚巍、曾先运、薛静、彭学军、朱丽秋、马爱农等先后发言，这些发言均有精彩的故事和思想呈现，向本届大会发出了精彩响亮的中国声音。

海飞：与IBBY的相识结缘，与IBBY的命运与共，极大地提升了我们的世界视野。我们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的办社宗旨，原来是“为了孩子、为了未来、为了祖国”“三个为了”。CBBY秘书处设在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后，我们增加了“为了世界”。时任IBBY主席的皮特先生和秘书长琳娜·梅森女士到中少社参观看到“四个为了”后，问我们为什么因为CBBY秘书处加上“为了世界”？我们说，全世界5个小孩中，就有一个中国小孩，我们把中国的童书出版事业做好，就为世界未来1/5的小主人提供了优秀的精神食粮。两位朋友非常高兴，一起在“四个为了”前合了影。正是基于这种高远的出版优秀童书、为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坚实的人道基础的理念，中国的童书出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深刻变化。

熊亮：每一个创作者首先是一个人，不是某个特定文化穹宇下的作者，而是独立于天地的思考者，将自己和人类的共同命运联系起来思考。但同时我们应该更加发掘自己的文化，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文化血脉。在信息和图像都在全球化的时代，每个国家的文化特质反而应该得到更好的保存，每个人的个性和想法同样也是如此，所有的人都应该说不同的语言，让多样性并存于世界中。但我们怎么互相理解呢？通过人的故事，如果我们所有工作都基于对人的理解和尊重出发，一切差异都会消弥。对我来说，最好的工作无疑是给孩子写故事，像个孩子一样去思考、疑问、想象、和万事万物同情共感。对创作者来说，最有荣誉的地方不是获奖台，而是出现在每一个家庭的客厅桌上，被放在孩子床头，甚至长久驻留在孩子心里，当我们这么想时，更能理解我们的工作究竟为了什么。

童喜喜：儿童文学写作，其实是“我”，因为这是我独立完成的事；这些年来7000多场阅读推广等公益活动和一系列深入的说写课程研发，就是“我们”，这是我和伙伴们齐心协力的工作。当我在事务工作中遇到困难时，只要回到儿童的原点，以“我们”的视角去看一看，几乎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所以我想，一个儿童，一定会很简单、很清晰、很准确地理解什么叫“人类命运共同体”。因为，一个人的命运，就是“我的命运”。所有人的命运，就是“我们的命运”，也就是——人类命运共同体。

小雨姐姐：25年来，我几乎每一个星期都会去小学、幼儿园或者社区、图书馆给孩子们讲儿童书，这其中也包括一些特殊的群体。在中国大约有1千万0——18岁的残障儿童，他们有的随班就读在普通学校，有的在给他们专门办的学校里读书。北京盲校的孩子们听到我的声音，就会手牵手，或者手搭在同伴的肩上，一个搭一个地像一群小鸟一样来到我的身边，告诉我最近在他们身边所发生的新鲜事儿。然后他们就会坐下来，听我给他们讲绘本故事、儿童书。他们坐在那里，有的趴着、有的东倒西歪、有的甚至身体侧对着我，但是能看得出，他们都是全神贯注地在听我讲故事。

姚巍：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一直致力于架起中国孩子与世界儿童之间阅读交流的桥梁。 2011年，我社邀请刘海栖、方卫平先生担任主编，申报立项了“国际安徒生奖大奖书系”，在艾哈迈德莱泽卡鲁丁先生、玛丽亚耶稣基尔女士、海飞先生和张明舟先生的热心帮助下，该项目获得了IBBY在中国的独家授权。该书系的出版，是迄今为止华语地区以国际安徒生奖获奖作家和插画家作品为对象的一次大规模引进出版行为。该套书邀请著名翻译家马爱农、任溶溶等参与翻译工作，通过实力强劲、阵容强大的编译者队伍，成功促进了中国儿童文学与世界儿童文学的交流。

曾先运：多年来，接力出版社从少儿读者的多元阅读需求出发，引进图书或经典或时尚，始终让中国的孩子在阅读上和世界的孩子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让孩子们的阅读无边界，开阔孩子们的国际化视野，将来更好地参与国际化的竞争。接力出版社与全球28个国家及地区约100多家出版单位展开了版权合作，精心策划、出版能反映中国特色和创作高度的精品畅销图书，将中国优秀的作家、作品介绍到国外，让世界的少儿读者感受中国的精彩。20多年来，接力出版社始终相信，图书版权的引进和输出就像文化配餐，我们希望把它打造得丰盛、全面，一代一代传承、接力人类优秀的精神文明，为全世界的少年儿童读者奉献精美优质的文化盛宴。

彭学军：去年，我去到一个少数民族地区的乡村小学和孩子们交流，一二年级的孩子大多不会说汉语。我就给他们讲图画书，书名叫《这是一本书》，它用一个十分有趣的故事告诉孩子，书和阅读的魅力。还有一次，我去一所乡村小学送书。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看了新书的内容提要后，站起来凑到我耳边悄悄地说：我妈妈也死了。这是一本关于一个家庭失去了亲人之后走出生活阴影的小说，是一位德国作家写的。这本书恰巧就被一个失去母亲的小女孩拿到了。我觉得这本书可以帮到她，可以让她坚强起来，找到纪念母亲的最好的方式。真正优秀的儿童文学是拥有这种力量的，拥有这种让人豁达、乐观、无惧生活的艰辛的力量。

童书舞台的主角：张明舟当选国际儿童读物联盟主席

9月1日上午，国际读物联盟各国分会负责人齐聚分会场，在这里审议、完成上一届执行委员会工作报告、新一届执行委员会竞选演说、投票等重大事宜。张明舟先生作为惟一候选人竞选IBBY主席、安娜斯塔西娅竞选副主席、帕奇·亚当娜竞选基金会主席、横田纯子竞选安徒生奖评委会主席……

演说的过程中，每位竞选者都获得了笑声和掌声。笑声意味着他们理解了演讲者的幽默和智慧，掌声象征着竞选者获得了普遍的支持。张明舟温文尔雅，演说充满幽默感和亲和力，赢得的笑声和掌声最多。我在现场仔细聆听，借助张晟的翻译，了解到他们关爱世界儿童阅读的情怀和理想，深深为他们的思想和情感打动。

下午，本届IBBY闭幕大会隆重召开。中国代表们早早来到会场，占据靠前的位置，这里更便于拍照、聆听、欢呼。当主持人宣布张明舟当选IBBY主席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中国代表团的掌声和欢呼声最为响亮。接下来，张明舟发表了就职演说，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一如既往的幽默风趣。他的演说不时被台下代表的笑声和掌声打断。这无疑证明，他本人和他说的话征服了各国代表，也打动了各国致力于童书事业的人士，而他的当选也得到了各国代表广泛的赞同：他们喜欢“明舟张”，他们愿意在“明舟张”的主导下继续伟大的童书事业。至此，华人首次在这个国际机构的最高位置上实现了零的突破。我在现场不停地为明舟先生鼓掌，发自内心深处为之骄傲。

张明舟当选IBBY主席的意义非常之大，产生的影响必将非常深远。他的当选，为走向世界的中国文化、中国文学，尤其是中国儿童文学平添了一份沉甸甸的自信。他当选的消息通过媒体迅即传至国内外，国内的反响尤为热烈，新华社、中华读书报、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黑龙江日报、中国作家网、东北新闻网等数十家媒体争前恐后予以报道，数不清的个人微信、微博也都在传播着这个给中国人“争脸”的好消息。更有朋友不停地发信给我，向我这个现场的“知情人”了解发生在雅典的盛况、打听张明舟的不凡经历。

我与明舟先生因为我的一篇童话《稻草人》相识，因《河对岸》的国际合作相互熟悉。那几年他致力于为国外画家与中国作家搭建跨国合作的桥梁。我也有幸得到明舟先生的帮助，与俄罗斯画家安娜斯塔西亚女士合作了一个绘本《河对岸》。因此，我也渐渐了解到这位热心的“国际人士”的经历。他从小生活在东北一个小山村，偶然读到一本叫做《小种子旅行记》的图画书，这本书对他后来的成长影响很大。在上海外国语大学毕业以后，他曾经在外交部亚洲司工作，后来他逐渐走上国际文化交流、传播的道路，多年担任IBBY执委，两年前当选这个机构的副主席。在为IBBY、CBBY、中少总社、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工作的日子里，他果真像一位播种者，将中国儿童文学的种子向全世界播撒。他参与了IBBY世界大会在中国澳门的成功主办；他沟通协调，让国外画家与中国作家合作童书，开创了一种国际合作的新模式；他以人格力量感染着出版人、慈善家，为童书的传播做着卓有成效的工作……如今，他又将华丽启程，只是这次肩负的责任和使命更大、更高、更具广泛性，他将以更博大的胸襟带领IBBY推动各国优秀儿童读物在全世界的传播。

一个有机会服务全人类（尤其是全世界儿童）的人该是何等的幸福！张明舟深有感触地说，以后他将背靠强大的祖国，全身心服务于世界各国儿童，有压力，但更多的是幸福感，因为这是一个关乎孩子、更关乎全人类幸福和未来的伟大事业。

在中国代表团驻地宾馆的顶层，有一个大大的露台。每天晚上我都会在露台上坐到深夜，在那里饮茶、思索，那真是一个适合遐想的地方。在露台放眼望去，对面便是灯光下的雅典卫城，它比白天更加辉煌灿烂。它正是用这辉煌灿烂无声述说着希腊文明的辉煌与灿烂。而雅典卫城的上方便是幽深辽阔的星空，无数颗微小的星迹构成了它的浩瀚无边。人类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东方的、西方的，相同的、相斥的，和谐的、隔膜的……都将集纳成一束光芒汇入某个星系，成为宇宙中一个闪亮的星辰。全世界的童书工作者们，包括作家、插画师、出版人、推广者，他们的每一分努力都在为这束光芒注入能量。即使微不足道，也将印上一道痕迹。那是一个生命燃烧后留下的印记，不发光也能与日月同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