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红学家”冯其庸。 （资料图片）

《风雨平生： 冯其庸口述自传》冯其庸 口述宋本蓉 记录整理商务印书馆2017年1月

“这部口述自传，主要是叙述我个人的经历，没有涉及学术界、文化界、艺术界的许多朋友，更没有涉及海外的友人，真正只是叙述我个人几十年来坎坷的经历。”近日，商务印书馆出版《风雨平生——冯其庸口述自传》，该书为知名文史学家冯其庸口述，由国家图书馆中国记忆项目中心录音后转换成文；经传主五次修改、最终定稿。作为一部韵味悠长的口述自传，该书深入浅出，不仅全景式记录了冯其庸九十多年的风雨历程，还是一幅真实再现中国近百年社会变迁的历史长卷。

学术研究重视三者互证

冯其庸，1924年出生，江苏无锡人。除以《红楼梦》研究著称于世，冯其庸还涉历史、国学、文学艺术、考古、文物鉴定收藏等诸多领域。其文章、专著、诗词、评批、文献加工整理，以及书信、收藏、绘画、摄影等，均收入三十五卷本《瓜饭楼丛稿》和十五卷本《瓜饭楼外集》。冯其庸表示，1975年，他被借调到文化部，主持《红楼梦》的校订工作，由此命运开始发生了重大的转折，许多著作都是在1975年之后写成的。

《风雨平生——冯其庸口述自传》一书，正是以口述自传的形式，简明而生动地叙述了冯其庸九十多年来所经历的风风雨雨及其所开辟的学术道路。据了解，冯其庸出身贫寒，然努力攻读，曾毕业于著名的无锡国专，后投笔从戎。1949年以后，历经风云变幻，仍一意向学，不仅主持校订《红楼梦》而成一代红学家，还创建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并提出“大国学”新概念，更曾十赴新疆，三上帕米尔高原，查实了玄奘取经回归入境的明铁盖山口和经公主堡到达塔什库尔干石头城的瓦罕古道。之后又穿越米兰、罗布泊、楼兰、龙城、白龙堆、三陇沙入玉门关，查实了玄奘自于阗回归长安的最后路段。

此外，冯其庸还经历了前后二十年的时间，查证了项羽不死于乌江的历史真相。“我的学术道路，是重视文献记载，重视地面遗迹的调查，重视地下发掘的新资料。三者互相印证，才作定论。”冯其庸说。

回忆手抄《红楼梦》经历

尤要一提的是，作为知名红学家，冯其庸还回忆了自己在“文革”期间手抄《红楼梦》的经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深入研究《红楼梦》，但是我已经认识到《红楼梦》的早期抄本很珍贵。”据冯其庸介绍，所谓早期，就是曹雪芹去世以前的抄本。曹雪芹去世以前只有三种本子，一种是乾隆十九年（1754年）的甲戌本，只有十六回。一种则是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的己卯本。还有一种是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的庚辰本。后来庚辰本被影印出来，原抄本现在则藏于北京大学图书馆。

冯其庸坦言，之所以想偷偷抄一部保留下来，是因为“万一《红楼梦》被销毁了，我还能保留一部”。“本来最完整的《红楼梦》是八十回，己卯本只剩一半了，四十一回又两个半回。庚辰本有七十八回，八十回只少两回，而且这两回呢，已经很早就有人补进去了。所以我就私底下托人从图书馆借出来一部庚辰本的影印本。”冯其庸说，借来以后，天天夜里等大家睡了，总得十点以后，他才开始抄。每天限定要抄多少，一般抄到十二点，有时候抄到凌晨一点。而他所用的纸，用的墨，用的笔都很讲究。“抄完了这部《红楼梦》，我对《红楼梦》有了进一步的认识。结合曹雪芹的时代和家庭遭遇来看，他的家庭是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最后才会写出这样一部了不起的小说。”

在冯其庸看来，实际上《红楼梦》既是小说，也不完全是小说，它跟一般的纯粹以故事为内容的小说不一样，它有很多情节隐蔽在这书里，结合他的家庭遭遇可以看出来。“曹雪芹为了使整个故事完整，同时也为了让世人把它当做一种茶余饭后的小说来看，不要看透他自己的心意，所以他要掩盖自己。以前人说它是自传，胡适说《红楼梦》是自传，自传也不对，这不是完全按照自己的传记来写的。书里有许多虚构的东西，比如太虚幻境，家庭哪来的太虚幻境？没有这个可能，那是神话，他虚构的东西。”冯其庸认为，曹雪芹的家庭和他亲戚家庭的遭遇是书中隐蔽的内容。整部《红楼梦》八十回，有很多写欢乐的场面，但是一种悲凉的调子一直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