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是为了什么?为了金钱、荣誉、地位?好像都不是。实际上,读书最大的吸引力,就在于通过书来发现世界,发现生活,发现人生。著名作家王蒙,以其独特的阅历、广博的视野、旷达的心胸、智慧的语言,在其新著《诗酒趁年华——王蒙谈读书与写作》(商务印书馆2016年10月第1版)一书中,阐述读万卷书与行万里路的心得和感悟,用书来抚慰躁动的心灵。
这本书记录了王蒙关于读书和写作的主张。他在序言《读书三议》中,寄语读者与白痴浏览、八卦阅读和趣味泡沫作斗争,用脑阅读,用心阅读,用阅读攀登精神的高峰。王蒙认为,如果养成了“爱书、释书、疑书,多向思维、触类旁通”的习惯,就会像读书一样读生活,读社会,读世界,读春夏秋冬,读荣辱盛衰,读悲欢离合。文章字里行间蕴含着哲思的感悟,处处发人深省。
王蒙的读书文字有独特的阅读味道。他认为,读书的亮点在于照亮生活,生活的亮点包括积累智慧与学问。生活与读书是互见、互证、互相照耀的关系。书没有生活那么丰富,但是应该集中了光照与穿透的能力。他说:“文学里的喜悦,最可贵的地方就是把生活美化,把美生活化。”俄国评论家车尔尼雪夫斯基认为“美是生活”。说来说去,美所表达的就是生活的一种欲望,一种心情,一种生机,一种幻想。所以,会有李白、杜甫、苏东坡的经典诗句,也会有泰戈尔、冰心的一些优秀作品。这些作品让人感受到,生活本身是值得期待的,我们也有能力使自己的生活更美好。
王蒙对读书的看法比较宽泛,他认为网上浏览也是阅读的一种。但他又说,阅读包括浏览,但浏览不等于阅读,更不等于苦读、攻读、精读。信息不等于见识、智慧与品质。阅读是我读、我思、我问、我答、我完成;而多媒体的全面性使你感到,你是在被看、被听、被传播、被灌输。以多媒体的碎片化阅读代替相对枯燥一些的传统读书,其结果可能是精神能力的退化。读书能读出鲁迅、胡适、钱锺书、季羡林来,看多媒体则不能。虽然如今看多媒体的人比读书的人多很多,但长久来看,认真阅读仍然是追求精神升华的必由之路。
在逐渐以触屏浏览取代苦读的今天,我们还有没有认真阅读的必要性呢?王蒙直言,触屏浏览给传统阅读带来了很大的挑战,一些消费性的内容已经代替了思想的深度,碎片式的想法代替了系统的研究和发现,文化快餐代替了巨著。对此,他感到一丝隐忧,中国乃至世界文学,都缺少文化巨人。面对现代技术为传统阅读带来的巨大冲击和挑战,我们又该怎么办?对此,王蒙说:“到现在为止,我仍然认为,阅读是获取知识,提高自己文化水准的最重要的途径。”也就是说,坚持阅读,受益无穷;在触屏时代,不要做网络的奴隶。
王蒙还认为,不同的文学修养造就了不同的人格、趣味和层次。他以自己读《红楼梦》的感悟为例:“薛蟠和贾宝玉俩公子哥,脾气都很豪爽、任性,也都不故意害人。但两人最主要的区别是贾宝玉有文学修养、会作诗,他把对女孩子的感情都变成了诗。但薛蟠的文学修养就太差了,只会恶搞。”当爱情失去了文学的美化和滋养,就会变得黯淡,变得商业化。他打趣道:“有点文学修养总会好得多,尤其是女生,如果你们的男朋友连李白和《红楼梦》都没有看过,那一定要小心。因为他脑子里不是钱就是升官,要不然就是彻底的薛蟠那种。”读来让人受益匪浅。
读完全书,感到王蒙所有的忧患与焦虑,兴奋与冲动,都落到了一个实处,即创作出了丰富多彩又品质优良的作品。在浮躁气氛弥漫的今天,读《诗酒趁年华》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启示与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