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花草草的书 有什么好看

  • 发布日期:2016-09-29 新闻来源:光明日报

近年来,博物学著作成为图书出版市场上的热点之一,《草木缘情:中国古典文学中的植物世界》《杂草的故事》《檀岛花事:夏威夷植物日记》《大自然笔记》等,都曾引起广泛关注。多家知名出版社也纷纷推出博物学主题图书,以文学手法或哲学方式讲述动植物故事,将科学与艺术相结合,提供了打量生命的人文新视角。

“读图时代”催生 古典学问焕发生机

博物学是一门古老的学问,从定义上说,是对动物、植物、矿物、生态系统进行宏观层面的描述、分类、记录。说白了,就是和自然打交道。

博物学是一门非常古老的学问,我们所熟悉的达·芬奇、赫胥黎、梭罗、法布尔、郦道元、沈括等,都是其中的代表人物。19世纪末以来,随着工业化的快速发展,以及大学教育中学科的细分,传统中包罗万象的博物学,被分解成植物学、动物学、地理学、药物学等不同的学科,由此进入衰落期。

然而,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以蕾切尔·卡森的《寂静的春天》为节点,生态环境的恶化让人们开始重新思考自己和自然的关系,并向往在大自然中获得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这门古典学问又开始复归。

这些年,国内也掀起了一阵博物学阅读出版的小高潮,推出不少博物学大师的经典著作,譬如商务印书馆的“自然文库”、“博物之旅”书系,北京大学出版社的“沙发图书馆·博物志丛书”,人民邮电出版社的“植物王国的奇迹”系列图书等。也有很多年轻人身体力行地加入了这个“博物之旅”行列,如宋乐天的《无尽绿》,写江浙一带的地方性知识;阿蒙的《时蔬小话》,写生活里的蔬菜知识。

“博物之旅”丛书主编、中央编译局研究员薛晓源在接受采访时说,博物学这门人类与大自然打交道的古老学问,于当下焕发生机,并非偶然。“看似小众的博物学在公众层面的复兴,彰显了深度求知、艺术鉴赏、科技人文融合的多元欲求,就拿博物绘画来说,它对唤起人们美学鉴赏大有裨益。”

在图像及视觉文化越来越受到重视的“读图时代”,博物类图书以其丰富的知识性内容、精美的插图使得公众重拾对于博物学的兴趣,产生了阅读需求。除了纯粹的图谱类博物书,一般的博物类图书,也多附有大量插图,不仅便于读者直观地了解生物形态,也极具美感和观赏性,这是博物类图书吸引读者的重要原因。

精确复原珍奇物种 色卡上有200种绿100种红

花鸟虫鱼其实也有大学问。

商务印书馆“博物之旅”丛书第一辑中,《发现最美的鸟》和《发现最美的昆虫》汇集了西方博物学多部鸟类学、昆虫学著作,还原了二三百年来鸟类观察者的真实生活。多幅雕版、彩绘插图,精确复原了珍奇虫鸟的斑斓细微。

“我要展现我看到的万物的芳姿与颜色”——作家歌德这句话用来形容数百年前博物学家们的心声,真是再贴切不过。

为了展示这些大自然精灵的美丽身姿,博物绘画如同在显微镜下纤毫毕现。英国鸟类学家约翰·古尔德,对每只鸟都标明了主要特征、尺寸大小。“博物画家们对色彩的精细化超过想象。”薛晓源说,面对数以万计、纷至沓来的动植物,在外采风的画家往往来不及进行细微描绘,先匆忙用铅笔绘制完素描后,创建色卡,详细标注生物各个部分颜色编号,然后再认真翔实涂绘。

博物画家费迪南德·鲍尔的色卡就有200多种绿色和100多种红色,体现了画家捕捉颜色微小差别、复原万物斑斓的努力,不失为一种匠人匠心。博物画家凯茨比说:“在画植物时,我通常趁它们刚摘下还新鲜时作画;而画鸟我会专门对活鸟写生;鱼离开水后色彩会有变化,我尽量还原其貌;而爬行类动物生命力很强,我有充足时间对活物作画。”

除了绚烂画面,很多博物学文字本身也值得玩味。“家麻雀是街头顽童,是菜场、市郊、路口的殷勤访客。它厌恶孤独。它对迁徙也没有一点兴趣,甚至散步对它而言都是庸俗的乐趣。它有自己的社区、自己的街道、自己的位席,这才是它的舞台,绝不远离。”著名鸟类学家欧仁·朗贝尔的描述颇具韵味,哪怕家常如麻雀,在他的笔下也是轻盈而生动。

博物学进入大众视野 对美学的苏醒大有裨益

“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孔子曾强调人心与自然相通的重要。

有人说,博物学主题图书,就像是邀请读者走进自然深处的一张请柬,激活人们去体验新奇发现所带来的震撼。

在目前博物类图书的出版热潮中,除了《草木缘情》这样的单品之外,一些系统的博物学丛书非常值得关注。

商务印书馆总经理于殿利说,国外博物学出版已形成相对成熟的体系,国内出版市场仍有很大空间供发掘。过去几年,自然文库、自然感悟、自然雅趣、自然观察四大系列板块,促成了商务印书馆博物品牌的形成,今年,“博物之旅”丛书第一辑则聚焦植物、动物、水生生物等。

北京大学出版社推出“博物文库”丛书,主打西方古典手绘图谱,收录了《布洛赫手绘鱼类图谱》《休伊森手绘蝶类图谱》《雷杜德手绘花卉图谱》等。

中国青年出版社则有“世界博物学经典图谱”系列,已出版《托梅教授的植物图谱》、《通用博物学图典》、《园艺花卉图谱》三种。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影印出版博物学图谱热潮的兴起,西方植物图谱绘制的技法书也被引进出版,如人民邮电出版社的《水彩植物艺术:植物图鉴绘画指南》、《极致水彩花卉教程》。植物图谱有别于普通花鸟画,其重点在于表达植物的特征。一套优秀的博物图谱,能够兼顾科学与艺术两者的平衡。

博物学看上去似乎“无用”,但薛晓源认为,这种“无用”恰是博物学的魅力。他说,博物学的意义至少让人明白,人生活于大自然之中,可以与自然和谐相处。“钢筋水泥森林里的你我,身处高速复制的时代,人工手绘、栩栩如生的博物绘画也许在日益单向度的世界里,打开了一扇门,让人们享受天地大美。”如果你愿意花些时间在花、鸟、鱼、虫、荒野上,或许会发现许多美好的事情。

“任何东西的推动都得有基础,博物也不例外,不可能凭空造出个博物热。准确地说,是此时的中国社会需要博物学,我们只不过在恰当的时刻做了一点儿工作。”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刘华杰近年来一直大力提倡博物学,不仅亲自写书,还参与了很多博物类丛书的策划工作,“博物学不只是观察和开列清单,它同时提供情怀、世界观和人生观,可以补充现代社会工业化、信息化带来的种种不足。更多的人关注或者实践博物学这样一种形式古老、历史悠久的学问,努力传承、实践,是件非常好的事情。”

责任编辑:陈丽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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