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4日,全球出版人的“大聚会”——法兰克福书展甫一结束,英国查思出版(亚洲)有限公司就邀请了两本中文小说的作者来到伦敦,开启了新一轮中国文学走进国外大学的“西游活动”。两位作者分别是《藏獒》的作者杨志军和《满树榆钱儿》的作者马平来。他们带着自己的英文版新书,走进伦敦大学、利兹大学和曼彻斯特大学,与学习汉语的外国学生、中国留学生以及社会各界的读者,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和亲切的互动。
《藏獒》作者杨志军与读者交流
杨志军是中国文坛低调的实力派,记者出身的他,曾在青藏高原生活近三十年,创作了一系列以青海藏区为主题的小说,尤其是初版于2005年的代表作《藏獒》三部曲,更是透过动物的视角,为中国文坛奉献了一种独特的、讲求忠贞、勇敢、善良的藏区文化精神。查斯公司在众多小说中选中它的第一部翻译出版,也正是看中了《藏獒》所宣扬的忠诚仁爱的藏族文化精髓和杨志军多年笔耕不辍的创作实力。
在伦敦大学和利兹大学的交流中,杨志军讲述了自己的真实经历。他曾在藏区一个偏僻的村庄,与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妈妈生活了一个多月。他受到了家人般的对待,感受了毫无民族隔阂的善意,与此同时,他也了解藏民的生活习惯、时间观念、道德观念、宗教观念,以及对善良真诚的理解。甚至自此之后,他成了一个信仰佛教的人。他说:我理解的藏族文化精髓就是一种分享的精神,一种可堪与天地共存的悲天悯人的精神,一种大善良和大仁爱。这些都幻化在我的小说中,也幻化在我的信仰和生活中。而之所以写《藏獒》这个小说,是因为父亲曾经送给他藏獒,他与藏獒之间也发生过传奇而动人的故事。小说中,不仅讲述了一只普通的藏獒成长为西结古草原的獒王的故事,更讲述了它为消除人类部落之间的矛盾所做出的贡献。小说既让人体会了动物身上那种人所不及的、纯粹的忠诚,也能让人产生对人性某些弱点的忧伤情绪。“人不如獒”,既是天地大化的安排,更是对人性的警示。
《藏獒》中、英文版
当被问到《藏獒》和《狼图腾》的关系时,杨志军表示,自己当年开始创作《藏獒》的时候,《狼图腾》尚未出版,一切都是巧合。但后来读者自发的对比阅读,也算是一种文学现象,不是坏事。
而在面对曼彻斯特大学中文系的学生时,杨志军则别开生面,带领全体在场的学生开始了一场即兴的“共同虚构”:设定人物和场景之后,让每一个读者贡献故事发展的可能,提出自己对人物性格和故事走向的设想。在场的学生群情沸腾,参与度非常高。课后,他们纷纷表示:这是最独特的中国文学课。
马平来先生是继老舍先生之后,“新京味”文学的代表人物之一,初版于2011年的《满树榆钱儿》则是他的代表作。在小说中,他用地道的京腔京韵,描写了民国后的北京城和北京胡同里各个阶层的人物,从学士府的少爷到背粪的贫苦人,从土匪头子到大学教授……他们在特殊的历史年代,面临着迥异的命运,也书写着不同的爱恨情仇。可以说,马平来用一支京味儿妙笔,描画了一幅老北京的“清明上河图”,也刻画了老一代北京人独特的精神世界。后来,他又出版了小说的续集。此次翻译出版的是《满树榆钱儿》的第一部。
在伦敦大学和利兹大学的分享中,马平来既讲到了自己作为老北京人的家世和家学渊源,也讲述了自己对京味儿文化,尤其是京味儿语言的理解。他认为,语言是地域个性的最精粹集中的代表,不同的语言体现着不同阶层的身份,不同的精神世界和文化精气神儿,为此他还朗读了作品中的片段,让现场的读者感受地道的京腔京韵和作品中朗朗上口的语言。
《满树榆钱儿》中、英文版
同时,马平来有感于中国文学和中国文化在与世界交往的过程中所产生的碰撞,呼吁中国文学保持自己的民族特色,呼吁中国作家更深入地研究本民族的文化传统,继承本民族的文化精髓,“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这是文化交流中亘古不变的规律和真理,而在这个过程中,中国文化完全有底气、有理由展现自己的自信,也完全有能力展现自己独特的风貌。马先生的发言引来现场的阵阵掌声。
两位作家在面对翻译和国外读者的时候,都体现了理解和包容的态度,他们认为,文学翻译和文化交往,适当的信息流失和部分的审美错位,都是应该被理解和被容忍的,首先是“走出来”,然后是“走进去”。在这个过程中,作家愿意坦诚地跟各国的读者交流,因为无论我们来自什么样的民族,我们面对命运的悲欣交集的感受,文学对人性之谜的永恒探究,以及对美矢志不渝的追求是共通的,是可以交流的。而两本书的中文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代表了中国文学最高水准的肯定,此次由英国查斯公司翻译出版英文版,也体现了筛选者 的眼光。
在活动的间隙,两位作家分别展示了自己的绘画和书法功底,向在场的中外读者充分展示了中国独特的水墨文化的精髓和魅力。
此外,活动还请到了《满树榆钱儿》的翻译蒲华杰先生(Jams Trapp),编辑马修先生,查思出版公司的负责人王英女士,伦敦大学孔子学院的宣力女士、李锷女士,曼彻斯特大学的庞夔夫教授(Christopher Payne)等等。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小说中的人物和命运,书中的中国气韵和中国风骨,自然而然地感染着在场的读者,也春风化雨般滋润着异域读者的心。对中国文学而言,不仅要“走出去”,更要“走进去”,走进读者聚集的场所,走进读者的内心世界,这样才能加强各民族的文学交流和文化互动,既展现民族个性又消除文化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