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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山首次与读者见面 《春宴》《眠空》插图珍藏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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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山近照

北京夏末初秋的周末,在故宫旁西华书房的小院儿内,一场安静的读书会在此举行,这是昔日的安妮宝贝、今日的庆山与读者谈写作、谈生活、谈成长……对一向低调甚至少在媒体面前出现的庆山而言,这是她首次与读者面对面交流,评论家杨庆祥、“奇葩说”邱晨参加了对谈。

近日,庆山创作脉络里最重要的两部作品——长篇小说《春宴》以及散文集《眠空》插图珍藏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在此版本中,各随书新增庆山未曾发表的短篇小说《花谢》《表演》以及关于创作、生活的“庆山答编辑问”别册,提前给热爱庆山的读者们抢鲜赏读。

曾影响一代文学写作者的审美经验

从1995年在电脑上敲下第一个字,并取下一个女童式的网名“安妮宝贝”开始,庆山的写作至今已逾20年。在这20年的时间里,她从浙江宁波的一位银行职员,到离职前往上海做杂志编辑,后又辞职成为专职作家,庆山一直活跃在大众视野,可是又隐匿在大众视野之外。

之所以说活跃,乃是她保持将近一年一本书的频率,以不断递进的写作文本给予她的读者们丰富的阅读感受。她在微博上透露的点点滴滴,好像是她生活的全部,又不是。人们知道她结了婚,有了一位女儿。她剪了发,去了欧洲旅行,收到了好友从南方寄来的绣球花。如此种种,构成了她的生活。然而,她又是游离于大众的,几乎很少出现在媒体与公众面前,互联网上的近照是她提供给出版社的照片,再翻阅,便是十几年前的旧照了。可以看出,她的穿着依然朴素,眼神平静且笃定。

她的写作曾影响一代文学写作者的审美经验,从“穿棉麻长裙,手戴骨镯,脚踩帆布鞋,一头海藻般的长发”的新世代文艺女青年的形象,到书写双生花之间私语情感,可以说,安妮宝贝的书写解放了一代人对待“青春期的欲望”,她们敢于言说自己青春期中“羞于启齿”的那部分。尽管后继模仿者众,但只有安妮宝贝的文字与风格在读者中享有巨大的声望。杨庆祥是很早就把安妮宝贝的作品引入课堂的人,谈起当年阅读的感受,杨应祥说,作为一个职业的阅读者,当时读庆山的作品时,被“扰乱了理智”,她的作品超出的以往的阅读体验,同时又令读者产生强烈的共鸣与代入感——在上世纪90年代剧烈变化的大环境下,庆山的作品给时代的情绪“提供了一个秘道”,抵达了我们的生命。之后,这位名叫“安妮宝贝”的作者将自己的笔名改为“庆山”,影响依旧,文字上却有了更有力的哲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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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宴》插图珍藏版 庆山 人民文学出版社

《春宴》是一场文字的洪流

《春宴》是安妮宝贝改名为庆山后创作的首部长篇小说,在这部转折性的作品中,庆山用两代女性、三组人物爱恨莫辨的关系呈现出了一场“文字的洪流”:恣肆的情感、丰盛的意象加以繁复结构的时空,演绎人生中最绚烂而短暂的段落,既浓烈又清淡,以有力的笔触呈现了人物纠葛和心理深度,并指向其意味深长的历史之因、生命之谜。

“情爱”是庆山想要在《春宴》中探究的主题之一。这本小说讲述了周庆长、沈信得、许清池、庄一同、贞谅、琴药等人的情感流变与生命进程。在小说中,爱恨的交集不是二元对立的,它是绵密细致的,人物现实关系的逻辑自有因果渊源。他们在情感中奔腾,享受爱欲的生起和寂灭,周庆长二十五岁遇到定山,快速结婚,又离了婚。二十七岁遇到许清池,互相取舍,相互周转,而在这场荷尔蒙游戏中,周庆长只是在实践一切人生的行动,推进,继续。另一条线索则是贞谅与爱人琴药的生死追随,真情酷烈而充满感伤。在庆山早期的作品中,女性角色多为决绝与爱恨淋漓。在近期的写作中,她笔下的女人与异性或者说生活有了更多的黏滞,女性与世界发生关系的胶着状态更强。

正如复旦大学郜元宝教授所评论的:庆山看到并同情人物无一例外被情欲之兽驱策,临渊履薄,不知死活。她任由人物充分表现心中的情欲,不加粉饰,更无遮掩。各人情欲之火相煽相克,彼此看清对方也看清自己,由爱生怨,由怨生幻灭,“千红一窟,万艳同杯”。万象因情欲而起,也因情欲而灭。作者的任务就是追迹这无法避免的从生到灭的过程,超越其上的论断非其目的。即使有,也就在追迹情欲生灭的过程。

据悉,《春宴》一书已售出电影版权,投资方将以伍迪艾伦式的风格,串联起小说中现实与虚构的世界中截然相反又殊途同归的命运,打造一部感人肺腑的都市爱情故事。在陈可辛监制的《七月与安生》取得了票房和口碑的双赢之后,《春宴》的改编能否再创辉煌,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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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空》插图珍藏版 庆山 人民文学出版社

《眠空》是个体的思辨与自我的抗衡

《眠空》是庆山在创作长篇小说《春宴》前后一年的时序更替里的观察与冥想之作,小到一花一叶,大到宇宙星空,以短句式的、段落式的体例,真实、诚恳地记录了自己的写作、行走、思考、情感以及情绪,既像日本俳句,也有明清笔记流韵。庆山相信人此刻的存在,并清楚察看生命的每一刻。当自我与此在的世界拉开距离,山河日月、季节更替、人与情感都具备了崭新的意义。

一位名叫岸春的读者在写给庆山的来信中说:“读《眠空》,仿佛在经历一趟四季旅行。春,夏,秋,冬。每到一处,都有等在那里的风景。每一次抵达,有不同的感受。就像旅行回来,翻阅那些拍摄下来照片。而那些特殊的目的地,总想多去几次。所以,我还会在适合的时间捧起它来。”

庆山带我们进入了一个写作者的世界,她的生活,她的开悟与启示。她就像一位警觉的独行者,不断告诫自己的心体力行。“体”是外部的,她在《眠空》里写:“日写五千,这是个基本目标。应把相机放在包里,若外出,可即兴拍摄。”“心”是内部的,“对于创作者来说,个体的困惑,探索,自相矛盾,进退两难,却不顺服地探究。这是一种坚强。”她的思辨与求索皆因我们是渺小的生命个体,某种意义说,当一个人拓展了生命的范围和边界,也就拓展了作品的深度。

庆山的不艰涩,不逾矩,既源于她尊重生命的常规,对万事万物的包容,又源于她对生命内在纯粹且孩童式的询问与探求。“《眠空》中,探讨的是对人、对己,与‘人’相处的关系。与自己相处是值得沉思的,看着你逐渐从恶劣走向善待,一步一步观自在,观内心。用时间和阅历修复情感,走向平顺,柔软的关系。都说时光磨人,自然界中磨蚀尖锐的,风、水、冰、热度。万事万物都在被大环境一片一刀地塑造成柔软无害的样子。这也是一种通达的方式。”一位叫负夏的读者如此写给庆山。

庆山的写作在身边,在意外

多年来,庆山的写作鲜少获得学院派研究者学者们的关注,然而凡是出新书便是几十万册甚至上百万册的签约量,盛名之外,文学研究者们的冷清势态,让人们不免疑惑且深思,安妮宝贝(庆山)的读者在哪里?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阅读者?为什么当一批网络写作者消失之后,只有她仍然保持着庞大的阅读群体且长盛不衰的读者号召力?

在新版《春宴》《眠空》上市之初,庆山在自己的微博上向读者征集这两本书的阅读感受和心得,短短一个多月的征集收到了上百封来信,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海外的邮件,让我们看到了安妮宝贝文字的力量以及背后的读者群体。

一位读者在来信中写道:“评价任何人、物、文章都带有自身偏见,都是非常私人的见解,一切语言不是为了批判或吹捧而存在,仅代表个人知识体系下的有局限的表达。人人都有其局限性。没有一个人例外。”这位读者是庆山的知音,点出了庆山作品的特点。的确,在庆山的文字中,她把写作者的姿态放的很低,她从不希冀自己的文字载道,或得到某种史学的记录。她说:“写字、阅读,其本质是一种个人行为。单纯而专注地跟随自己的心意就可以。”一直以来庆山很少回应来自大众的批评,一位来自马来西亚的读者尊重庆山的创作的“独特性”,从风格、主题、题材一条一条地回应庆山的批评者们。

这些来信或许可以回答上文中的疑问,这些读者有城市白领、小镇青年、为生活困惑的年轻人、待产生育的母亲,在人生的某一阶段他们都从庆山的文字中找到了力量。“所有写作者的唯一道路,就是一意孤行地写下去。”庆山在这层价值理念上所持之以恒得到的最大回馈,大概就是上述的透过作品,发现自己,对他人有所启示。

安妮宝贝就是安妮宝贝,她一直以来的文学范式只是“安妮宝贝”式的,无法命名,也无法归类。在文学书写者竞相争势文学史的正宗地位之时,庆山不曾靠近;在网络文学竞相购买制造大IP时,“安妮宝贝”成为了自己的品牌。她遵从自己的内心所想,享受生命中的某一瞬、某一粟的万念俱发,体悟、印刻生活。

坊间有传言,庆山的文字向来很贵。此次人文版的《春宴》与《眠空》中,独家赠阅将近两万多字的新作短篇小说《花谢》《表演》,并在两本书的别册中各有关于庆山最真诚的“创作与生活问答”,值得喜欢庆山的读者们一窥写作、文字之外的庆山生活片段。

责任编辑:陈丽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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