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小记》 王元化 著 东方出版中心
著名文学评论家王元化与著名文学研究家钱锺书素有“北钱南王”之谓,他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尽一个中国知识分子的责任”。王元化曾反复倡导学术反思:“要不怕把思想,哪怕是自己最心爱的观念,放在理性的法庭上加以审判。重新估量它的价值,判定它是否应该继续存在下去,这才叫反思。”
可以说,王元化的《人物小记》是其学术反思的一个呈现。《人物小记》中涉及鲁迅、胡适、顾准、孙冶方、杨遇夫、熊十力等人的印象式点评,虽然是点评,但评语非常犀利,为历史和思想史的重新梳理提供新的材料。对于学术、对于文学大师,王元化不是顶礼膜拜,而能犀利地指出其学问或创作中的缺失。
其实,知识分子大多都有矛盾的性格:一方面“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另一方面又“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在世时,王元化因绝不迎合众说,因追求精神之独立和思想之自由而受学人尊重。比如,他研究中国传统文献,研究莎士比亚,读龚自珍、章太炎、鲁迅,编辑《学术集林》,乃至反复重写《文心雕龙讲疏》,绝不人云亦云;从《文艺漫谈》《文学沉思录》《传统与反传统》《清园近思录》等论著的表述看,王元化提倡“有思想的学术和有学术的思想”,还要把二者结合起来。
《人物小记》不但将我们所熟悉的人物与文艺理论融为一体,其所精选的读书札记、纪念文字及论著序跋又具有明晰的思辨色彩,读之使人眼前一亮。多年前,王元化先生曾以“沉魄浮魂不可招,遗篇一读想风标,不妨举世嫌迂阔,赖有斯人慰寂寥”来表达对顾准先生的怀念,在此用来祭拜王元化先生,在我看来,也很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