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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部丛刊》:民国文化圈子里的文人案头“标配”

毋庸多言,民国书业的两大巨头——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无论是在出版数量、质量、品类上,都是时代佼佼者。其中,大型典籍丛书的校印,更是奠定了两家出版巨头在民国文教界、学术界乃至整个公共文化领域中的地位。

众所周知,商务印书馆以《四部丛刊》扬名海内,中华书局以《四部备要》深得人心;而这两部大型丛书的扉页题笺,书法秀丽别致,业已成为众多读者印象深刻的一种品牌符号。其中,《四部丛刊》的题笺者,是商务印书馆的编辑姜殿扬,在丛刊印行前后,他还为多种商务印书馆出品的书籍题笺,从规模数量上约略统计,他可能即是民国书籍题笺最多者。

姜殿揚,又名佐禹,江苏吴县人,生卒年不详。其人在古籍校勘、版本研究、书画收藏、书法造诣上都颇有功底,虽任编辑之职,实有文士之风。但他行事低调,并不以文士自居,故外界对其人其事所知甚少。在书法层面上,他尤以楷书见长,深得业内赞誉。收藏大家、掌故大家郑逸梅曾在一篇文稿中,胪列所见所得近代诸名家手迹种种,文末颇为自得地声称:“姜殿扬楷书录《梅花赋》,更属我纸帐铜瓶室长物。”(《郑逸梅文稿》,中州书画社1981年版)

商务印书馆创建之初,姜殿扬即负责任编辑之职,从事古籍校勘工作,直到1932年“一·二八”事变之后,馆舍厂房被日军轰炸,馆方一时难以支撑,方才离职而去。但仍接受馆方委托的古籍校勘工作,深得张元济器重。后来,姜曾为商务印书馆校阅《元明杂剧》,其间一度患病,张对其病情非常关心,数次派人殷勤探看。可以说,从1920年代到1940年代,无论姜是否为商务印书馆在职人员,他都是张极为倚重,颇为重要的人物。

在职期间,《四部丛刊》的校印工作,姜殿扬几乎全部参与,且有相当数量的有相当学术水准的校勘记、疏、跋撰成,附录于该丛刊之中。而该丛刊所有的扉页题笺,均由其一人包办,其数量堪称空前绝后。怎么个“空前绝后”呢?考察一下《四部丛刊》的出版规模,即一目了然。

所谓“四部”,即按我国传统分类法,将所有的书分成经史子集四大门类,“丛刊”即今天通常所说的丛书。说得具体些,《四部丛刊》是一部汇集中国古籍中各方面必读书、必备书的小型“四库全书”。这部丛书,当年鲁迅、陈寅恪、胡适等学者名流都曾购藏,一时洛阳纸贵,简直就成了民国文化圈子里的文人案头“标配”。

从1922年起,到抗战爆发为止,《四部丛刊》由上海商务印书馆编辑,共出了初编、续编、三编,实共502种,分装成3100多册;可以说是20世纪我国新出的规模最大的丛书。也即说,姜至少书写了500种以上的题笺,其数量当然惊人。而中华书局编印的《四部备要》,也于1920年至1936年间陆续印制出版,但这部丛书收书只有336种,其题笺者中华书局董事高欣木,从数量上来比较,也还略逊姜一筹。联系到姜为其他书籍题笺的数量,他的总共题笺数量,保守估计至少也在七八百种之上,真堪称民国书籍题笺最多者。

责任编辑:陈丽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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