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则臣《王城如海》：北京是一个符号 雾霾是一种隐喻

70后实力作家徐则臣最新长篇小说《王城如海》日前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1月13日本书的新书发布会在北京图书订货会的系列活动中亮相。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和青年评论家杨庆祥作为嘉宾在现场与徐则臣进行了对谈。

《王城如海》距离徐则臣的上一部长篇作品《耶路撒冷》时隔三年。他将这次耗时三年的创作视为大事。“王城如海”四个字取自苏轼的诗句：“惟有王城最堪隐，万人如海一身藏”。通过这样一部作品，徐则臣想要描绘我们置身其中的都市——既包含国际都市的高端大气，也留存着褪不去的乡土中国底色，繁华富丽又行色匆匆，未来蛊惑又阻断梦想。

据徐则臣自己介绍，这本书里写了很多雾霾，但并不属于社会问题小说，因为他认为社会问题如果不能进入内心、不能变成文学问题，那么自己就无法用写作把握。而对雾霾的描写，恰恰是因为这样一个巨大的社会问题对自己的情感和精神状态甚至写作状态产生了极大影响

“当然，对我来说，雾霾不只是我们空气里面的东西，而是人心的雾霾。所有的故事，都必须落实到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身上，落实到他们内心的世界。”写过一系列北京故事的徐则臣说，这一次自己把人和北京的排序变成了北京和人，换句话说也就是小说的主人公变成了北京这座城市。当然北京的复杂程度无疑增加了写作难度，所以徐则臣借用很多戏剧元素进行结构，在有限的篇幅内完成了一个开放式的、充满了生活细节的作品。 

小说中的人物非常多，有海归、有精英、有大学生，也有保姆、快递员，还有孩子。他们带着各自的过往，奔涌到北京，奔波在北京的大街上，奔向自己的未来，追寻自己的价值感。物质条件差的，每天拼命挣钱；精神空虚的，努力寻求心安。

杨庆祥说他在这些人物中看到了自己。他觉得徐则臣没有把自己的写作景观化，北京虽然是一个巨大的符号，但是这个符号不仅标志北京，也是一切在现代秩序里面建构起来的庞大的都市和庞大的都市景观，以及这种庞大的都市景观所带给我们精神上巨大的压力和伤害。

杨庆祥同时认为“雾霾”已经转变成了一种隐喻或修辞，一方面隐喻着是我们这个时代是没有方向感的，另一方面雾霾带给我们这代人更多的是内伤。而徐则臣的《王城如海》，让我们看到了我们平时我们无法去逼近的景观和他者；同时阅读《王城如海》时，会在内伤里找到一种方式处理。

李敬泽也认为从狄更斯到柯南·道尔，都描写过雾霾，雾霾对于我们之于大都市本性的认识、想象和书写起过非常关键、重要的作用。“雾霾肯定是个坏东西，唯一还有一点点可能把它变成好东西的就是，我们至少从雾霾里也许还会收获一本《远大前程》或者《匹克威克外传》或者《雾都孤儿》，我觉得那也算是我们对这个时代的复杂经验，做了独具特色的一个表现。《王城如海》显然让我们看到了更多。”

徐则臣还表示，自己以后的写作可能会越来越慢，因为要弄明白自己所面对的日常生活的现实很艰难，能把一个作品落实到每一个字上也很艰难。虽然艰难，但自己会坚持写下去，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对很多问题正看得越来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