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英国企鹅出版社以小开本的形式出版了海明威《永别了,武器》等10套名著,以一包香烟的价格开卖,3年间销售2500多万册,从此“口袋书”开始流行,并引发“纸皮书革命”,出现“袖珍本”、“掌上本”、“小开本连环画”……时至今日,在纸质书的生存空间受电子阅读、手机终端的严峻冲击的局面下,口袋书还能作一番挣扎吗?事实上,当下不少中国出版商依然在努力为口袋书寻找一块市场的立锥之地。
“我们有责任、有义务呼吁民众重视经典阅读,回归纸质阅读从而感悟经典的魅力,更有责任提供有针对性的服务,使纸质阅读成为可能。”在刚过去的北京图书订货会上,中华书局推出了“中华经典指掌文库”第一辑,囊括了《论语》《老子》《茶镜》等八本书。
中华书局基础图书分社社长王军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文库取名“指掌”,就是希望能在给读者提供浅显易读文本的同时,让书本实现一指可翻、一掌可握。“提供合适的开本,确保携带方便,合适的阅读分量。”
这算是最近的一次尝试。早在2010年,华夏出版社就推出过口袋书“MBOOK随身读系列”,包括了心理励志、社科、健康、育儿方面内容。据该社有关负责人王婕介绍,受日本文库本的影响,新星出版社的午夜文库推理系列,也做出过一部分口袋书。
但不是所有的出版社都愿意在口袋书领域做过多的停留。中信出版社编辑张远益就表示,中信曾经也有口袋书系列,类型上偏励志类多一些,现在处于停滞状态。而广西师大、后浪、世纪文景等目前势头正好的出版社和出版公司,就从没尝试过。
市场反应与阅读体验
“曾经我们推理部门做过一系列的口袋书,但是卖得不太好。”新星出版社营销编辑景振华介绍,正是由于远未达到市场预期,所以口袋书的出版计划后来也搁浅了。在他看来,市场表现不佳的最主要原因,是“中国的图书市场中,并没有这样一个购买习惯”。“日本风行文库本,成为一股风潮,不少人觉得手里如果没有一本文库本就难受。”景振华举例说。
除市场反应不佳外,景振华还介绍,普通人以为书做小了成本就降低,而实际情况并不如此。据他介绍,同样的字数,若是开本变小,必须得使用更加轻便的纸张印刷,再加上其他细节的要求,一本口袋书的成本也很高了。
“口袋书曾经流行,就是靠‘方便’,但是现在要说方便,口袋书太弱了。”中信出版社编辑张远益不看好口袋书的未来。在他看来,在手机功能还不是很全面的时候,口袋书还有一定市场,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后浪出版公司编辑银秀则从自身阅读的体会来试图寻找答案,银秀说口袋书的开本太小,阅读感受其实并不好。在她看来,如果口袋书不比手机大多少的话,那么书要不就很厚,或者就内容太少,对阅读体验都不是最好。
做点反潮流但是时髦的事
“玩手机累了,看会儿书吧!”这是中华书局推出“中华经典指掌文库”的主打宣传语。王军把他们这次口袋书出版的行为描述为“反潮流但时髦”的事,“我们应该是国内首套向手机阅读‘宣战’的书。”
王军认为,读纸质的书与浏览光滑屏幕还是不太一样。屏幕虽然能够迅速获取信息,但是相较纸质阅读,网络浏览缺少了思考的空间与机会。这次之所以逆向思维尝试出版口袋书,王军说,“就是想到出版总是说手机抢占了我们的读者,或者一味去指责读者的选择,但其实我们可能也没有提供好相应的服务,所以也就有了这系列书。”
“现在文库的二、三、四辑目录都已经列好,我们百分之一百会做下去。”王军说,第一辑的文库首次印刷就达到1万册。据悉,第一辑中八本书,出版社采用了三、五配备的方式。其中三本是我们常规的经典读本如《老子》、《孟子》等;而另外五本,则是一些轻松点的书籍,趣味性更加丰富一些的读本,如《茶经》、《西厢记》等。
不过,王军还是承认也早就准备好,这书可能不会太招人待见,也要看看市场的反响到底如何。“出版社已经做了两手准备”,王军说,第一种就是达到社会、经济效益都好,而第二种则是可能遭到手机使用者的痛骂,诸如“落伍”等词汇。无论怎样,王军说都已经做好准备,也许能引起争议也是好事,引起一种思考。
当然,中华书局并不形单影只,包括上海古籍出版社、广东人民出版社也在出版口袋书。广东人民出版社编辑胡婷就表示,出版社近期所做的小开本书都走精装书的路线,汇集名家。“我们做这块就是希望读者能从中看到收藏的好处,而不是看完就扔。”胡婷表示。
上海古籍出版社也一直在做小开本精装书。据该社编辑介绍,最新的是“民国讲记丛书”以及一些明清小品丛刊。该编辑表示,其实,只要能够把内容及装帧尽量做好,口袋书肯定也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