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健灵的“温暖你”系列小说(天天出版社)共6部。这些作品或聚焦小孩成长经历,或关注少年人的情感生活、讨论他们的“爱情”悸动,或温故童年时光,在写作风格上既有典型的写实写法,也有融合了灵动想象的幻想创作。透过这套作品,我们可以看到作者在经营现实题材小说时的良苦用心,也能感受到她对小说艺术想象力的不懈追求。
《哭泣精灵》与《米兰公寓》两部作品是写实的基础上融入了大量的“虚构”成分。其中,《哭泣精灵》讲述的是米粒儿在父母分开后的生活变化。作者将米粒儿分裂为米粒儿1和米粒儿2两个叙述者,一个透视着现实世界的残酷,一个呈现着仿真世界的爱与温情。这两个世界里充满了矛盾冲突的碰撞,直至最后在协力救出丁冬后才得到短暂的消弭。在叙述上,轻盈灵动。
《像你这样一个女孩儿》和《月亮茶馆里的童年》是两部写实的作品,它们体现着作者挖掘现实的超强能力。《月亮茶馆里的童年》寄托了作者对童年的怀恋与想象,是一个成年人对儿时伙伴的追忆,也是作者对精神故乡的寻觅。作者以一种类似于人物画廊的呈现方式将主人公天米及其身边朋友的故事编织在一起,包括同桌麦穗、邻居廖廖、代课老师艾云、“怪老太”作家眉娘,还有厉老师的孩子——那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南南。这些人物给天米的童年带来欢乐,也让她在成长的旅途中领悟到了痛苦与失意。
《安安》和《轮子上的麦小麦》是两部颇具现实意味的作品,它们触及了当下农村孩子们的生存境况,是现代化进程中中国式童年经验的艺术表达。《安安》写的是一个留守儿童安安被妈妈托给不同人监护之后而出现的不同生活状态。小说中的一条主线是安安一直在寻找杀害自己小狗的行凶者,这个寻找过程中的一系列遭遇和心理活动是全篇的精彩之处。《轮子上的麦小麦》书写的是麦小麦一家频繁的搬家史,只为躲避一个瘦弱苍白的女人的干扰。这是一部充满隐喻色彩的小说,现代社会中不仅仅只有麦小麦一直处于轮子之上四处颠簸,每一个在现代城市化进程中的个体都无法逃脱行走的宿命。它既是一种生活常态,又是一种生存常态。
在我看来,殷健灵的“温暖你”系列小说有一个根本的落脚点,那就是对爱的表达与书写。不论是《哭泣精灵》《米兰公寓》中对爱情的直接书写,还是《轮子上的麦小麦》中苍白瘦弱的女人对麦小麦的母爱,抑或《安安》中安安与外婆真挚的亲人之爱,都闪耀着人性的光芒。关注孩子的成长问题,用爱的营养滋润和慰藉那些缺乏爱的孩子,是一个作家有责任感和担当的体现。事实上,寻找到商品经济时代里农村孩子的生存境况,并以独特的艺术手法表现出来,也成为殷健灵和其他儿童文学作家在创作中不可回避的一个艺术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