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2日,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阅读季等主办的长篇小说《北鸢》新书首发式在北京西华书房举行。该书作者葛亮与止庵、史航、蒋方舟等就“民国书写”的话题展开讨论。止庵认为,《北鸢》不同于葛亮以往的《朱雀》等作品,语言别具一格,读起来不会太快。
人物有历史原型
葛亮的家族中出了不少近代史上的名人,他的祖父是著名艺术史学者葛康俞,太舅公是新文化运动领袖陈独秀,表叔公为中国原子弹之父邓稼先。这本小说是献给祖父是葛康俞的,前后写了7年,最初是因为出版祖父遗作《据几曾看》编辑的一封信,“这位我很尊敬的编辑在信中说,希望我从家人的角度,写一写祖父的过往。”
《北鸢》主人公卢文笙的原型就是葛康俞,其姨父褚玉璞,上世纪二十年代曾任直隶省长兼军务督办,民国鸳蝴派作家周瘦鹃在《秋海棠》中就曾写过这位传奇军阀。如何把握小说人物与历史人物的尺度,葛亮称他想更准确地把他们还原为“人”,而非所谓历史人物,从大的格局感之下观照入微。
学者止庵说:“大家不要把它当做历史看,它就是一部小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从里面看到具有现场感的历史生活和细节。另外,葛亮制造了另外一种语言风格,读起来不会太快,要熟悉这种语言风格。”
不必同《红楼梦》比较
在《北鸢》中,葛亮勾勒了政客、军阀、寓公、文人、商人、伶人等上百位经典民国人物,小说内容涉猎大至政经地理、城郭样貌,精至烹调、书画、服饰、曲艺,包罗万象,评论家陈思和认为这是一部向《红楼梦》致敬的小说。
作家蒋方舟表示,她一开始受了陈思和老师的影响,总是忍不住把《北鸢》与《红楼梦》比较,但却发现不利于真正去走进这部小说。“我觉得说某某作品像某某作品,其实是一种智力上非常大的惰性,作为读者拒绝深入思考它,所以忍不住赶紧找一个对照。但是,这本书提供的不是一种3D的体验,而是一种VR的体验,你感觉到是环绕在其中的。”
>>对话葛亮
京华时报:这本书的语言十分特别,不同于你之前的语言风格,您是怎么找到这种语感的?
葛亮:这个小说在开笔的时候,我对语言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因为它描写的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时代,我想用一个词就是“在场感”。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寻找这样的语言和这样一个时代的在场感是互相相匹配的,这也是为什么和《朱雀》的语言会有所区别的原因。
《朱雀》是从当代开笔,实际上是从我们现在的情境进入的,所以在语言的选择上面更加容易。在摸索《北鸢》语言的过程中,可能也得益于我在年少时父辈对我的一些谈话、引导和培养。我少年时看了不少笔记体小说,比如《阅微草堂笔记》等,它可能也建构了我对于语言的审美和语感。在写《北鸢》的过程中,也看了一些民国时期的小说。这些小说体现出来的语感,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启发或者体悟。
京华时报:书的封面上写了一句话叫“新古典主义小说定音之作”,最近经常有这种提法,您怎么看待“新古典主义小说”?
葛亮:怎么理解这个词,首先我觉得是从审美的层面理解把握它。本身从文字的角度,对于历史的还原或者对于“历史还原“这种审美,是从哪个语言的系统里建构,这是其一。第二,怎样把这种历史的题材放在一个当下的现代的语境里进行检验。
我特别喜欢的一位作家是沈从文先生,他在写《长河》的时候提到一个概念和新古典主义这样的界定是相关的。他想表现的是时代的“常”与“变”,常的这一端在我的理解里代表的是所谓传统文化,但是你在任何一个时代里传统必然会遭受一系列的流洗、冲击、凋零、重塑,这就是变的那一段。新古典主义某种意义上就是把这种传统的东西、古典的东西,在当下处理、消化重新再现出来的一种来自于传统的精神,这是从我个人角度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