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的盛夏:张悦然暌违十年推出长篇《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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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然——一个多么熟悉的名字,她的小说创作伴随了80后成长,成为了他们拣选的青春印记之一,这里面有80后的任性、叛逆、迷茫、执着和叹息。但在这个盛夏推出《茧》之前,距上一本长篇小说《誓鸟》的出版已经过去10年。

7月29日下午,作为第六届书香中国·名家大讲堂系列活动之一,由人民文学出版社等单位联合举办的“80后的精神成长——张悦然《茧》新书发布会”上,张悦然与著名作家余华、梁文道就此话题展开深入对谈;7月31日,张悦然又和目前最火的作家冯唐一起分享《茧》的创作和阅读感悟。

历史创伤的传递与修复

张悦然的长篇小说《茧》一经发表,立刻引起了媒体和评论家的广泛关注。

评论家认为张悦然在《茧》中关于历史创伤的追溯,使得关于当代历史深思的座席上,有了新的发言人和新的延伸思考。《茧》这种直接对话历史的创作,让我们在重新思考历史的血脉,如何辗转在几代人身上流淌的同时,也开始重新认识观念意义上的80后创作。无疑,这是一部标志着80后写作新质地和新方向的重要作品。

《茧》这部小说采用了双声部的叙事结构,通过主人公李佳栖和程恭各自的讲述,为读者讲述了两个家庭三代人之间的缠绕恩怨。

小说将一桩发生在“文革”时期骇人听闻的罪案不断抽丝剥茧,还原历史场景,观照当下两人日常生活,映衬出历史的迷雾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覆盖在下一代人身上的困局。

张悦然用她绵密而婉约的文字,展示了一个历史的伤口,她通过主人公李佳栖对于父爱信徒般的追要和程恭对于恨的迷醉式沉溺,以及他们身上共同的贫瘠——爱的无能的剖析,提醒了这样的一个事实:历史的阴影比想象的要长,愈合它的伤口,也比想象中的艰难。

80后并不是只有郭敬明

《茧》的主人公是80后,而作家张悦然也是80后,这样一来,我们很容易从80后的写作范畴上来讨论这部小说,这是很有必要的。就80后的整个创作而言,张悦然是再好不过的一个样本。80后并不是只有郭敬明,《茧》的创作使得长期被贴于80后作家身上的标签忽然失效,80后的创作瞬间变得开阔辽远。

张悦然的粉丝都会明显感觉到她创作上的变化。她的文字虽然依旧保有灵动惊艳的婉转,但同时添有谦卑的质朴,她的人物身上可以落下烟尘,她的场景开始逼近现场,同时也对历史进行凝思。在如今这个需要各种数据、各种刷屏才能支撑其自信心的时代,张悦然用10年的时间等待《茧》的成熟,对于一个知名度颇高的作家,这种几乎可以说是一种逆流而动的做法。这里面当然需要勇气,而且更需要对文学笃定的爱。

和悦然面对面:写尽各种各样的爱

记者:去年的《收获》杂志刊登80后的专集,里面有一篇《动物形状的烟火》,是个读起来很漂亮的文章。长篇小说我们确实等待了很久。当一个作家有一段时间没有作品问世的时候,自己会有焦虑吗?评论界都认为80后是特别焦虑的一代。

张悦然:说起这本小说,我写了很多年,冯唐也问我还在写吗?空缺了整整10年,不要说自己,外界更会对你有怀疑,会觉得你是不是依然还在写作。这个问题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我被问过很多次,但是我的内心又不是真的焦虑。因为这个小说可能从2009年开始决定写的时候,有一种挺稳妥的感觉,就觉得我是揣着一个背囊上路了,和这个故事一起成长。

最初,我不觉得它是一个和爱有关的故事,因为之前的写作里我觉得已经写尽了各种各样的爱。我曾经有过一篇短文小说集名叫《十爱》,里面是和爱有关的小说。最初写作我们最开始表达的都是我们所想表达的东西——爱。过了那个阶段以后,当我想去写别的主题时候,我甚至会觉得希望里面的爱大一点,希望那个爱远一点。所以,在这个小说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它是一个我们和我们的父辈,甚至更远的历史之间的故事,并没有觉得这里面有那么强烈的爱,但是写着写着的时候,爱就来到了这个故事里,里面的人物又开始被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沉重的爱所包裹。

记者:从《樱桃之远》《葵花走失在1890》,还有《萌芽》这些杂志,包括那一代的《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出身的作者,很多70后直到90后读者都非常喜欢。韩寒、郭敬明都没有再关注80后这代人生存的情况,包括去用小说这样的文本形式深入写作。你以后还会继续关注这一代人的生存现状吗?

张悦然:我其实没有特意地说一定要写80后的成长或者这一代人的精神状况,只是因为我身在其中,这个视角从这个地方投射出去的,所以很多时候会带着这一代人思考的一种轨迹,也会不可避免的,因为关心周围的人。所以关心80后的群体,这种观察或者记录一定会继续下去,但是我觉得就像《茧》这本小说里一样,写到很多60后,也写到70后,也写到之前更老的人。所以,它不会只是我要有一代人,因为我一直在和周围的世界发生关系,一直都在和别人对话。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不要把80后当成一个孤绝的群体审视或者保护,这可能都不会特别利于我们的成长。

责任编辑:陈丽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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