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皓峰小说集《处男葛不垒》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收在新书中的小说都是徐皓峰少年时期的创作,涵盖了他“青春的初始与结束”。
徐皓峰的童年与青春期和姥爷、姥姥一起度过,住在北京的胡同中,北京城的历史文化、老北京的风土人情构成了徐皓峰的创作底色。徐皓峰的“北京”是一个昨日的世界,是一种逝去的氛围。从他的小说集里可以看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原乡北京的风貌人情。小说集还收录了徐皓峰创作的六幅油画,从这些作品里可以瞥见一抹西方现代文学艺术的魅影,也从另一个角度展现了徐皓峰的创作才华。
缅怀北京“老一辈人”
在电影人徐皓峰背后,藏身着一位作家徐皓峰。他曾经撰写非虚构作品“武林纪实”三部曲(《逝去的武林》、《高术莫用》、《武人琴音》),同时也有《道士下山》、《刀背藏身》等虚构作品。收录于《刀背藏身》中的短篇小说《师父》曾荣获《人民文学》短篇金奖。徐皓峰也因此被称为“硬派武侠小说第一人”。
在开始做武侠小说之前,徐皓峰做了好几年“非常苦哈哈、写纯文学的青年”。收录在《处男葛不垒》一书中的九篇小说,就是那位不为人所熟知的文学青年徐皓峰当年的作品。
徐皓峰在很多次访谈中都谈到对“老一辈人”的缅怀,尤其是对老一辈人所恪守的礼仪、法则、生活方式的尊敬。“老一代遗憾在文学,我们一代遗憾在文化。”徐皓峰的野心,似乎是用文学来弥补文化的缺憾。《逝去的武林》等口述历史作品乃至后来的硬派武侠小说可以视为他挽留、挽救那个“北京”的一种努力。
徐皓峰告诉记者,书中的一篇小说《流氓家史》的原型就是以前的北京胡同。“住在胡同里一般都是有文化的人家,北京的胡同寂静如夜,安静说话、不骚扰别人是起码的,胡同里都有槐树和枣树。”徐皓峰说,因为阶层的变动,突然胡同里搬来一家做散工的,儿子、孙子都打架,女孩大夏天穿背心出来遛弯儿,“突然搬来这么一户人家,这时候我就会观察、思索是怎么回事。”
写作是美丽的意外
高中到大学时期,徐皓峰分别就读于中央美院附中油画专业和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这段时间,他广泛涉猎西方现代艺术。“我在美院附中生活了四年,当时想是否有人生的另外一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考大学的时候发誓希望能脱离美术。”徐皓峰说,“当时我有个自信,因为辛苦画画,我已经把自己当作一个画家了,从来没想要在绘画技巧上再追求或完善什么。”
大学毕业之后,热爱电影的徐皓峰一时无法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在这段日子里,他曾做过杂志编辑,到甘肃拍摄纪录片……徐皓峰那时“工作是漂泊的,心灵也是漂泊的”。就是在这段日子中,他继续着自己的文学创作。徐皓峰说,作品总比作家深邃,写出了意外才叫写作。
收录于《处男葛不垒》的小说虽然没有明显的“京味儿”,但徐皓峰心中的那个“北京”构成了一种潜在的参照,他把自己敏锐的观察与模糊的感受寄托在这些小说中。无论是《处男葛不垒》中始终对初恋饱含深情的葛不垒,还是《者名演员郭国林》里那位在落魄中期待着与同学猪猪重逢的业余演员郭国林,还是其他小说中的一个个人物,都是徐皓峰给那个转折的时代留下的一张张速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