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2日,《非比寻常:中文系2》新书发布会在三联韬奋书店举行,作者李师江同人民文学出版社《当代》杂志编辑石一枫,评论家李云雷以及《人民日报》侠客岛的主笔司徒格子和众多读者进行了分享。
2010年,李师江《中文系》一书出版,该作品以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的大学生活为背景,叙述了在北师大中文系学生李师师的大学成长故事,以其幽默而深情的笔触对大学生活、大学体制以及大学生当下的心灵世界进行了细致深入的剖析。
《中文系》因那句“此生我必须非常努力,只因对所爱的人吹过的牛逼”风靡一时。《非比寻常》是《中文系》的续集,主要以主人公大学毕业后三年的社会生活为线索,将年轻人在工作、爱情、家庭三者间的思考与抉择呈现在读者面前。
一种身体和精神挣扎的东西
“只上了几天班后,我就觉得从青年进入老年了。学会了喝茶,学会了没事在办公室里溜达,从门口溜达到窗户,思维介于若有所思和一片空白之间,在走廊上呆望,跟过往的同事搭些毫无营养的话。”
《非比寻常》讲述一个刚刚毕业、初入社会的年轻人,在一个与学校完全不同的环境里,体验人情的浮泛、工作的琐细,以及这种稳妥的体制工作所带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的无所适从与迷惘之感。
“我毕业之后去福州工作两三年,后来辞职了。我离开学校之后,有人跟我说你到一个地方工作三年,这三年非常重要,你就知道你的未来是怎么回事。这三年是人一生非常重要的一个时期,大学把你抛到社会上,你在这三年之中摸爬滚打之后,大概就明白实际上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李师江说。
只是在福州工作的那三年,带给李师江的只有沉闷和迷惘:“我在一个事业单位,日复一日机械地生活,跟社会接不上茬。而且那边还不像北京这种是文化中心,没有真正的文化气氛。这三年之中我都是比较郁闷,当然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觉得这个生活也不太适应我,当时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作者李师江坦言正是在这样的契机下促使他写了这部小说,“一种身体和精神挣扎的东西。”
小说中对文联、杂志社、报刊这些单位进行了真实的描述。特殊的工作氛围使主人公对待工作和生活的态度更加漫不经心,正如李师江在小说中写道:“只上了几天班后,我就觉得从青年进入老年了。学会了喝茶,学会了没事在办公室里溜达,从门口溜达到窗户,思维介于若有所思和一片空白之间,在走廊上呆望,跟过往的同事搭些毫无营养的话。”
李师江在这部小说里充分展现了初入社会的年轻人所历经的动荡、犹豫、彷徨或者决绝的青春时光,“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和优势的人,在单位里面薪水挺低,也觉得没有活头,在这种情况下的一种身体和精神挣扎的东西,每个人的经历不一样,可能都有类似的感悟。”李师江说。而在这种环境中,主人公是成长还是走向沉沦还是出走逃离,去追寻自己内心的非比寻常,正是李师江与读者想要着力探讨的。
“这些东西,我们现在重新回头去看的话,它其实构成了我们现在的自我的一部分,他写《中文系》和《非比寻常》,其实是在回望那个年代的自我,跟当下的生活有一个对比,这个小说把这样一种人的生活状态呈现出来,也是让我们现在重新反观自我的一种方式,既让我们看到自己,也看到世界的变化”评论家李云雷说。
情感方面的成长小说
“每个人都会经历一段时间的煎熬,这种煎熬并不是随着物质的提高或者其他东西的提高而不存在。”
李师江介绍,书的“非比寻常”之处在于有一个恐惧、懦弱、阴郁而又直接的“我”;一个擅长多种泡妞手段却对人生有多种思想的符绝响;一个外表靓丽光鲜、内心空无一物,费心尽力地揣摩领导内心的陈丽娜;一个“呆若木鸡”却在心里爱慕着上司淡漠的老余……每一个性格类型的人物,都是众生之中的一个,都能够从现实生活中找到对应。
小说中的每一个人物都很另类,最出彩是两个女性人物:一个是代表着不可知未来的薛婷婷、一个是代表着消亡的过去的左堤。年轻的薛婷婷看似天真,其实内心很复杂。“我”没有走进她的内心,既是失策,更是错过。而左堤的跳楼,表达着过去的“我”已彻底消失。最后是结局是俏丽纯真的薛婷婷居然要嫁给“色狼”符绝响,左堤的婚姻居然如此平淡无味……而“我”也是这般迷茫灰暗,只够给左堤舔脚趾。
“每个人都会经历一段时间的煎熬,这种煎熬并不是随着物质的提高或者其他东西的提高而不存在。这本书里主要是情感的一种煎熬,因为在一种物质生活和工作生活相对固定的情况下,你会不断地折磨自己。所以这里主要是写我对感情、情欲,对心灵的爱的感受等,是情感方面的成长小说。”李师江说。
近乎赤裸的真诚
“这部小说的文字,几乎紧贴了自己的发肤、情欲、孤独、绝望与梦幻,我认为这是爱情里最细微的组成部分。”
情爱描写作为小说中着墨最多的部分,承袭第一部中主人公“李师师”与大学女同学左堤的爱情悬念,李师江在这部小说中充分展现了年轻人与众不同的情爱状态和相处方式。
对于《中文系》系列,李师江的定位是爱情小说,在几乎所有的爱情模式都被写过之后,如何能够写出不同于以往的爱情模式,是李师江思考的问题。他认为对爱情的描写就是要贴近自己的生命体验,“这部小说的文字,几乎紧贴了自己的发肤、情欲、孤独、绝望与梦幻,我认为这是爱情里最细微的组成部分。”
但是这种对情欲和性爱直白的描写方式有被人质疑为“猥琐”过,李师江希望他的期盼能够被读者洞悉:“因为这是一个被道德与不道德、正能量与负能量等概念覆盖的社会,这种境况对艺术、对人性而言,是极具遮蔽性的。 下流而不俗 的品位,正是我所追求的。我希望读者能够感受到带着体味的呼吸。我希望近乎赤裸的真诚能不被误解到道德的尺度。”
《当代》杂志编辑石一枫评价《非比寻常》这种“私小说”的写作模式时说:“这种小说讲究的是把非常个人的情感,甚至说是情欲记录下来,第一要求高度的私人化和个人化,第二是要求真实,不避讳,对自我,而且是自我对于社会是毫不避讳的,……尤其是《中文系》系列,里面存在非常有意思的私小说和社会编年史,往大说是社会编年史,往小说也是对社会的概括和总结,很奇妙地能够达到统一。”
李师江坦言自己是喜欢幻想的人,但始终坚信未来肯定有一种很好的生活在等待,现在所遭受的压抑和无助,或许是对自身的一种磨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