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亮:对那个时代的文化保育

  • 发布日期:2017-01-10 作者:陈默新闻来源:中国出版传媒商报

葛亮不但企图以文学想象去重现那个时代,还以一个在场者的身份去切入那个时代,直接把读者代入历史情境中。

■受访人:葛亮 □采访人:陈默

在豆瓣网,作家葛亮用7年时间写成的新书《北鸢》,得到了8.9的高分。不仅如此,在2016年10月出版后,这本书很快入围了许多国内的月度和年度好书榜,也引起了国内评论界的关注。《北鸢》以波谲云诡的民国为背景,讲述了两个大家族几十年间的浮沉。王德威评价,在此书中,葛亮“写出一种想象的民国风采,暗藏其中的凶险,以及终将来到的时代嬗变”。只有36岁的葛亮,为何能生动还原民国人事?答案很简单:书中主人公——出生商贾世家的卢文笙,原型就是他的外公。卢文笙的好友毛克俞,原型是他的祖父。书中隐晦提及的陈独秀,是他的舅公。此外,为了准确描摹民国风物,在做准备工作时,葛亮光“格物”笔记就写了100多万字。2016年年底,记者对葛亮进行了电话专访。

□您为什么对家族史的写作特别感兴趣?

■其实关于家族的资料,我很早之前就在整理,初衷并没有这么凝重,就是想写写家里的事儿。写《朱雀》期间,我的姑祖母就敦促我搜集一些资料,写一些这方面的文字。我一开始觉得自己需要多一些时间沉淀,在阅历更丰厚的时候才去做。但在这个过程当中遇到了一些事情。我祖父同辈的好友,比如王世襄先生和范用先生等陆续去世了,这对我冲击蛮大的。他们的离去代表着一个时代的远逝,有时会让我产生时不我待的感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将写家族人事的进程提前了。写《北鸢》以追念为本,多少也有对那个时代文化保育的意味在。

□《北鸢》里也提到了陈独秀,当然,是以比较隐讳的方式。您怎么看陈独秀?

■从家族的角度上,谈到这个人其实有两个字:“可惜。”这个“惜”不但有遗憾的意思,还有疼惜的意思。陈独秀先生去世前的几年,我的祖父陪着他。他去世之后,墓碑由我祖父手书。我祖父为什么一生无涉政治?他看到了这样有政治抱负和有家国之念的长辈最后几年哀凉的晚景,这对他影响很大。“无涉政治”后来几乎成了我们的家训。

□作为年轻作家去写民国,您觉得优势在哪里?劣势在哪里?

■写《朱雀》时,我跟一个年长的前辈作家对谈。我当时讲到,我们和老一辈写历史的立场、观念和各自的优势都不一样。他们那一辈更多是历史的在场者,更多的是以己之身的经验还原历史,而我们这一辈更多的是依赖所谓的文学想象去建构历史。史料可以作为我们的砖瓦,但毕竟还是不一样的——你本身对于那个时代的把握,很难和自己切身的逻辑叠合。

但到了写《北鸢》时,我有所调整。我要求自己能成为那个时代的在场者,和那个时代及那个时代的亲历者产生直接对话。把《北鸢》跟《朱雀》两本书放在一起对读,可以感觉到其中大的差异,尤其是所谓历史叙述立场上的差异。《北鸢》不太能看到年轻的痕迹,我选择和打磨了一种语言,去配合民国的时代。

责任编辑:陈丽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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