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丁零,开心柯蓝来啦!这真是一套神奇的故事书,简单的语言,异想天开的情节,总是让小朋友们捧腹大笑,让他们在轻松的笑声中沐浴诗一般的知识。
“柯蓝真是又调皮又可爱,跟我一样!”
“为什么那么多单词混在一起就成了披萨饼了呢?”
“为什么柯蓝在地上画了一个洞就真的有了一个洞呢?”
“为什么绘画精灵会动,柯蓝能到图画里面去呢?”
“为什么,为什么,问不完的十万个为什么。我的孩子还偷偷把吃剩下的苹果种在花盆中,等待它发芽后长出和书里一样的神奇大树。”
看着孩子和家长们的留言,一套好绘本出版后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做童书编辑的这几年,看着发展迅速的童书出版市场,有时候我甚至会迷茫,为什么这些图多字少的书,居然会费那么大的劲儿?但快节奏的出版,容不得我过多的思考。放眼国内的童书市场,外版书已经占据了绝大多数份额,我也开始学习在各种渠道寻找知名度高、获过大奖的版权书,然后找版代进行版权购买,接着寻找翻译,规规矩矩地按照原版版式排版,之后交付印刷,出库,最后直至上架销售,所谓的“外版书生产流水线”就完成啦。久而久之经验似乎也丰富多了。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这套书——《PETIT CLOWN》,原先的快节奏出版程序被打乱了。
这是我去年到现代出版社接手的第二套外版书。当我刚看见它时觉得这套绘本好简单,每页就几行字,虽然作者在法国很有名气,但对中国读者来说却完全陌生,既没有大家熟知的各种奖项,也没有炫酷的背后故事,一时对于这套绘本的制作,确实没有什么思路,常常举着它发呆。如果按照原来的流程出版,可以预见的是,这套书将和市场上众多外版绘本的命运一样,淹没在茫茫的书海中。这真不是我愿意见到的,尽管不是自己签下的选题,但我希望能尽全力做好它。所以,我想首先应该好好思考一下该怎么做,然后再动手。
无论如何我要先找到一位好译者,翻译得既能忠实于原文,又能用中国孩子熟悉的表达方式。可是该找谁呢?我首先想到刚给儿子买的《不一样的卡梅拉》,这是市场上畅销的法国图画书啊,语言对话既优美又符合中国孩子的口味。对,就找她了!通过各种方式,我终于联系到了这套畅销书的引进者和译者郑迪蔚。
我还记得,那是去年四月的一个下午,那是一个很长的电话。她问了很多关于这套绘本的情况,从书名到作者,还让我传了几页内文内容。说真的,我还没有和译者沟通过这么长时间,以往一般都是“发样张、收译稿、等出版”这三步曲。但是,最后她并没有立刻答应我,只是说:“我要好好想一下这套书,如果你能等我的话。”
她到底需要想什么呢?
挂了电话,我就在想这事儿该怎么办?等,还是不等?对于当时的《PETIT CLOWN》来说,着急出版等于就是赴死,但之前又没与她合作过,种种纠结汇于心头。可是如果还没有思考成熟、计划周详,怎么能把书匆匆推上市场?所以,我还是决定等她。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是半年。她终于打来电话说:“书寄过来吧,我想清楚该怎么译好它了。”一周后,她的稿子传了过来,几乎一个字都不需要改。
书名被翻译成了《开心柯蓝》,这绝对超乎我的想象,因为原名直译过来应该是“《小丑》”。几天后我们终于第一次见面了,当我说出心里的疑虑时,她笑着说这正是她六个月来在想的事,那就是书名!因为“小丑”的概念很广泛,甚至会出现一点贬义,不完全符合书中活泼可爱的内容,更不一定能和小读者产生共鸣。所以,她赋予了故事主人公一个名字“柯蓝”,又赋予了这个人物一个“开心”的性格。还真是,看似简单的四个字,让我忽然觉得书中的小人儿活了,变成了一个容易让人记住,有个性的人物。并且“柯蓝”又遵循了“CLOWN”英语的译音,完全没有脱离原书名。引进版的绘本要想在中国“服水土”并深入人心,人物定位一定要符合中国人的思维习惯,这样才容易被孩子和家长们记住。“开心柯蓝”就是这样用了六个月的时间诞生了!
我的第二个意外是她的译稿读起来不仅可爱又童真,而且通过巧妙的语言安排,让整个故事有韵律节奏并带有浓浓的诗意。“绕口”是我们看到的很多外版书存在的问题,家长读不下去,就更不要说和小朋友互动了。但她的译文中不仅让孩子读得顺口,还体现了这套绘本独特的“画外音”的叙述方式。
“现在你要休息了吗,柯蓝?
我不休息,我要坐在这里等它长大。”
“树上有什么呢,柯蓝?
在第一根树枝上有一个苹果。”
文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与柯蓝对话,这个人可以是妈妈,爸爸、老师……可以是任何一个人。而“他”总是以尊重的态度亲切地询问柯蓝,这种启发式的对话方式让我们看到西方人是怎么和自己的孩子交流的,这和我们中国家长习惯对孩子进行的命令式的说话方式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家长们会抱怨自己的孩子这么没有耐心啊?”“为什么许多孩子的脾气会比较暴躁?”我和郑迪蔚聊到这套绘本“画外音”的表现方式时,常常会探讨这些问题。其实是我们的家长没有反思过自己说话的态度对孩子的影响。我们期望能通过这套“开心柯蓝”里的对话方式让家长们发现,其实用互相尊重的启发式说话方式更好。
郑迪蔚带给我的第三个意外是,她推翻了我们已经排好的内文版式,建议重新设计。早年她在法国学过艺术设计,所以提出了一些很有用的建议。虽然这本书一页只有两三行文字,在她的建议下,我们在每句话中单独挑选了一些单词,做了15度的倾斜设计,并随着朗读的语气和情绪点,在适当的地方对关键词做了放大或缩小字号的处理。这一点小变化,却让阅读变得有趣了许多。所以,这套绘本,我们真的是一页一页单独来设计版式的,只为让孩子拥有更好的阅读感受。
很多家长都期待一本可以让孩子获得很多内容的书。“开心柯蓝”透出孩子的单纯可爱,让小朋友学会在生活中发现、寻找简单的快乐,充满了童趣和幻想,是多么让人开心。连陪孩子阅读的家长们也会在短暂的瞬间忘掉世俗的纷扰。
在编辑 “开心柯蓝”的过程中,有太多的人在为“开心柯蓝”这套书付出,公司领导、译者、营销同事、发行同事、设计师都给予全力支持和配合。大家共同在认真、努力地做好一套绘本,而这份认真,也确实获得了市场的回应。同时,很庆幸能通过“开心柯蓝”遇见郑迪蔚。她让我看见一个热爱童书的出版人那种“以书为本”的认真精神。这次她的全程参与,让我在未来的工作中也同样会思考,“怎样去抓住外版绘本的闪光点?”“怎样挖掘绘本的内涵,使其升华?”“还有哪些细节是可以下功夫去琢磨的?”虽然过去少儿图书并不是我们现代出版社的强项,但是对于每一套绘本,我们都会坚持用心去琢磨。我只想说:用心认真地做好每一套绘本,是我们的职责!